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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瀑布
片尾的尼加拉(不是尼加拉瓜)瀑布明顯致敬《春光乍洩》的伊瓜蘇瀑布。後者是雙主角黎耀輝與何寶榮心心念念想前往的旅途終點,但最後兩人分道揚鑣。與黎耀輝的名台詞「因為我始終覺得站在這個瀑布下面應該是兩個人」不同,阿漢和Birdy曾同時出現在瀑布景觀台但交身錯過。
加拿大導遊講解看似與劇情不相干的人魚殉情故事,其實是對照片頭出現的聖經《雅歌》8:7,「愛情,眾水不能熄滅,大水也不能淹沒。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財寶要換愛情,就全被藐視。」
另外,片頭神父播放黑膠唱片的封面也正是瀑布。唱片的《Danny Boy》同樣做為日後尼加拉瀑布的背景音樂,暗喻阿漢與Birdy前往瀑布與憑弔神父有關。
在北影版中,黑膠唱片封面有明顯的瀑布,封面還寫了"Oublie-le Je t'aimais"的歌詞。澎湖沙灘上Birdy也提到想去特別的地方和喜歡的人瘋狂做愛,其中一個地點是瀑布。
2. 公園老人
致敬《孽子》裡1970年代男同志尋歡的台北新公園,同時也是導演/編劇自身在台中公園的經歷改編。彼時資訊不發達,228公園成為男同志交流場所,《孽子》中年輕同志的自我探索與年老同志的體溫尋求在此得到某方面的滿足。不過這個片段更想表達阿漢的感情無法靈肉分離:雖認知到性慾對象是男性,張家漢也發現唯有與Birdy的愛結合能讓這件事情繼續下去。對公園阿伯大吼「我跟你不一樣」,不是指性向的不同,而是需要投射的對象不同。類似概念在《盛夏光年》亦出現過。另外涼亭的柱子上明顯出現國旗,搭配整個事件似乎是做為某種政治暗諷。
3. Birdy/鳥
本片大量片段致敬1984年的《Birdy》,例如王柏德憋氣的時間長,在走廊的縱身一跳,以及太陽系包廂裡播放的電影。而往馬公的船隻與瀑布遠景都出現過鳥飛掠的身影,明顯到可視為Birdy的自身投射。 「真笨,幹麼一直跟著飛。」王柏德在看到天上的海鳥後說了這句,暗示無論阿漢走到天涯海角他都會不離不棄。環顧全片,只有兩人獨處,阿漢在Birdy身邊時,他才會快樂地爬高、跳上跳下像隻鳥兒(點唱機、偷氣球、片尾合唱),似乎意涵著唯有張家漢才能帶給王柏德心靈上的自由。
4. 天橋上的變裝者
祁家威被稱作台灣首位公開出櫃男同志,80年代後期常在中華路天橋為愛滋病患勸募。1986年他曾向立法院請願與男性公證結婚,後遭約談、扣押至台北看守所,待遇如同政治犯。此後三十年他不斷透過司法、行政、立法管道企圖爭取同性婚姻權益。2015年,祁向司法院提出釋憲聲請書。2017年,司法院公布大法官釋字748號,宣布不允許同性結婚屬違憲。 2020年,祁與蔡英文為台灣唯二入選時代雜誌百大最具影響力人物。編劇大喇喇把「祁家威」放進台詞,已是很明顯要告訴觀眾三十年前性少數在解嚴時期下的壓迫狀況。
1. 《這個世界》,蔡藍欽1987年6月辭世後所發表的作品。據導演所述,「在當年被譽為同志經典情歌」。《這個世界》在片中總共出現四次, 而且全都是Birdy起的頭,除了是定情曲以外,更可以解讀為:將王柏德對這個「壓抑我們的世界」仍懷有一絲絲期待的念頭化成歌表達出來。
第一次出現的場合是樓梯邊的點唱機。Birdy察覺阿漢在包廂偷吻,用三毛名句隱晦回應後點了這首歌送給阿漢。這是王柏德首度發現「啊,原來這個世界上仍有人能懂我,仍有人能愛我」以後的感嘆。
第二次出現的場合是軍歌比賽。這裡運鏡刻意聚焦兩人轉圈對視,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張王二人。「啊,真希望這個世界是繞著我們兩個轉的」Birdy用軍歌比賽偷渡自己對阿漢的情感。
第三次出現的場合是偷完氣球。Birdy察覺晚安的意思後,原來他愛的人也愛他,狂喜在機車後座放聲大唱「我們的世界 並不像你說的真有那麼壞」,可惜前座的人根本沒發現。
第四次出現的場合是魁北克的街頭。三十年後老Birdy終於能誠實面對自己的情感,所以唱完後他才能坦然說出那句「其實當時我是很愛你的」。
2. 《擁擠的樂園》,陳昇1988年5月發表的作品,導演曾想把電影名訂為「擁擠的樂園」:亞當與夏娃的伊甸園已經太擁擠,容不下同性戀,「那麼我們自己去找個樂園吧。」
第一次出現在阿漢的猜猜我是誰電話並貫穿到兩人共乘機車去電影院的片段。歌詞「一輩子能夠遭遇多少個春天,多情的人他們怎會了解一生愛過就一回」契合了張家漢即將萌芽的戀情。 本曲第二次出現在熱炒店Birdy故意播放給班班,兩人共享一只耳機時。背景同樣是那段歌詞,阿漢問到兩人「你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嗎?」Birdy有意辯駁卻又無奈默認的回眸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