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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华三部曲”中,《这么多年》曾招致不少非议,认为八月未央笔力不足以驾驭职场话题、拖拉没有诚意,然而虽然非常赞同李燃这个角色立不住、塑造得不成功,但振华所有相关里,我最最有共鸣的就是《这么多年》,最最心疼流最多眼泪的就是陈见夏,甚至还大篇摘录过职场部分,八月长安写职场的笔力是否成熟我不知道,可是陈见夏那么多年的苦都吃在了我心里,她的不平不甘和不敢也都刻在了我心里,《这么多年》是陈见夏拼了命成长的这么多年,是振华里的大家终于从象牙塔走入现实的完结篇。
四月时在 B 站刷到影视化,心当时就死了一半,之所以还有一半没死,是因为孙千之前在《我在他乡都挺好》里演的许言也是一个小地方出身的姑娘,她演得毫不违和,至于张新成,虽然让林杨演李燃注定是个大败笔,但反正嘛,八月未央本来就没把李燃塑造得立体,这个角色纯粹是为了配合陈见夏的成长,为存在而存在、为爱而爱的工具人……我这样劝自己,保有一丝丝希望,希望孙千能再次塑造好见夏,希望张新成不要太林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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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拉拉今天早上终于看了这个片子,那种难过,就像是终于吃下了那颗看着不太新鲜的果子,发现果然坏掉了。
片头重逢略过不提,从少年时代聊起。
陈见夏生长在一个标准的重男轻女家庭里,从小到大耳朵里可能都是她妈妈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小伟小伟小伟”,以全县第一考上了振华又怎么样呢?学英语的CD机被弟弟光明正大地抢走,还要被妈妈挖苦;从县城到省重点本来就难融入,还要被耽误晚到一天,只因为“小伟的医生今天才坐诊”。
短短几分钟里我都快要为陈见夏落下泪来,可是镜头一转孙千看向窗外街景和学校的眼神就让我哭不出来了,那是完完全全的向往和开心啊,一丁点自卑与惴惴你都看不到,你根本想象不来这个姑娘她第一次来省城上学,还被迫迟到了一天别的同学全都到了,她满是忐忑满身不自在,满心欢喜又满心都在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又被振华退回去……
陈见夏当然会开心、向往,可是陈见夏的每一寸欢喜背后,都共存着强烈的“我要怎样才能不失去”的危机感,她的不安全感来自原生家庭十几年如一日的忽视与偏心,(李燃之前)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笃定的爱,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会一转头看见窗外就立刻把刚刚的伤害忘得一干二净?她的情绪应该是像周迅在《李米的猜想》里那样层层递进的、复杂矫揉的。
孙千的眼神清清白白,上一秒黯然神伤,下一秒就只剩向往,没有过渡,完全看不到任何伤害的积累,一眼望去清澈见底,看不到她在黯然神伤之后由于省城景色而感到逃离的安慰,也看不到那个一路咬紧牙关眼圈通红拼杀的陈见夏,所以顶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孙千在后面说出“听着挺痛快的”、“我就是嫉妒他们”等等的话时,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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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夏告一段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来说说李燃。
李燃出场的第一个镜头给了我极大惊喜(虽然后面证明也是最大的惊喜了,出场即巅峰),敞怀花衬衫、爆炸头、血从侧面额头流下来,而他就歪着肩膀摇摇晃晃地站在光里,镜头从下巴打上去,那一刻我明知道这是张新成演的,却是真的没有认出来,于是在我心里开出了巨大的期望,期望我将真的与李燃相遇。
但是紧接着的宿舍冲突就打碎了我的幻想,李燃在我心中的形象或许模糊,但总归不是被门挤到地上时哎哟哎哟垂着一双狗狗眼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展颜一笑说哎呀开玩笑的我没事,那是小太阳林杨,不是脑干缺失(非贬义)的红毛李燃。
张新成太干净了,他做不来坏学生,哪怕蹲在窗台上得瑟周杰伦签名,你也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丢掉 CD 站起来说老师我错了,哪怕在 KTV 里发火,都透着彬彬有礼,缺少那么一丝不管不顾的桀骜不驯。他的表演始终透着一股放不开,仿佛自己发自内心不认同当下的行为,“收”得很明显。
但他也是真的充满少年气,抛开剧情,全剧最动人的大概就是军训时他喊着“陈见夏”,跳起来扔给她一个充电器,挂着耳机回眸然后跑开,在场起哄的、贬低他是小混混的人里,有几个没有在那一刻酸溜溜地心动呢?这一跳补全了多少人的青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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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军训,凌翔茜是真的美啊,太美太美了,她真的完全符合校花这个角色的一切外在形象,只是出现得莫名其妙。
一次在军训出场找楚天阔,为了引发众人起哄来烘托紧接着李燃找陈见夏被误会有暧昧,编剧有点聪明却又不够聪明,不先摆一对也不影响陈见夏被误会;一次邀请陈见夏参加生日派对,为了引出见夏当众和于丝丝对质随后牵起李燃的手逃离(吐槽一下导演到底多喜欢一言不发狂奔逃离这种桥段啊,感觉全剧都在看陈见夏狂奔)。
可是啊,凌翔茜根本不会邀请陈见夏啊,会面面俱到维护自己形象的人是楚天阔,凌翔茜是被学校劝退回家时依旧高昂着脖子的天鹅,硬端着身姿招待陈见夏吃茶用点心,是流言蜚语满天飞也敢大大方方去找楚天阔的公主,她才不屑于去做这样的亲民姿态,她的眼里也不会有陈见夏。不是说看不起,茜茜非常善良,陈见夏如果找她帮忙她一定会积极帮,但她的性格注定了眼里只有楚天阔和一帮发小,无暇主动顾及其他人。
反倒是被完全弱化了的楚天阔,才是那个真正会和陈见夏惺惺相惜的人,他懂陈见夏的不安全感,感同身受她的不敢出错、怕失去,所以如果一定要有生日派对这一场戏,那也应该是楚天阔想办法不动声色地使陈见夏到场才对(至于如何说动茜茜或者使别的办法我也想不到了)。
生日派对这一场戏更大的败笔在于,陈见夏竟然当众牵起李燃飞奔。
这不是见夏,见夏最多是在哄闹人群的缝隙里,故意在于丝丝望过来时与李燃亲密,最多是私下无人留意处,在于丝丝耳畔的低语,或威胁或耀武扬威。
总之,陈见夏会当众掌掴于丝丝,会在班级公然掀桌子暴揍欺负自己的同学,也会在私下里与李燃亲密,但她绝不敢把这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她谨小慎微十几年就为了考出去,“男女交往过密”简直是她脖子上的一把刀,哪里承受得起,怎么可能主动公之于众?她最多最多一时激愤也好、天性倔强也好,私下里用李燃刺激下于丝丝出口气,这已经是我能想到陈见夏在这个场景下能做到最出格的行为了。
当众主动牵起男生的手飞奔?(再次吐槽导演能不能别飞奔了啊啊啊啊)那是蒋年年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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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陈见夏被于丝丝算计,办公室门口于丝丝带人来看热闹,陈见夏激愤含怒的一巴掌,竟然如此软弱无力,是我再次没有想到的。
是演员不敢真打?还是从小到大没有愤怒过?也不会打人?
委曲求全十几年,好不容易考上振华,却学得吃力又艰难,还处处融入不了,四面楚歌之下唯一一点火星是李燃,多难得的一点亮色与甜头,竟然这么迅速就被湮灭,而且还是以这么难堪的方式,甚至代价也沉重得超乎想象,她要被迫离开振华,重新回到那个压迫她的落后的窒息的县城与原生家庭去了……
种种情绪冲到头顶,是个人都要气痛到哆嗦、眼眶发红、血涌上头脸红脖子粗了吧,此时出手的一巴掌绝对是能把对方脸打歪打肿打出血的吧?
可是孙千那一巴掌像什么呢?轻飘飘的、软弱无力的,像是一只小兽胆怯地尝试攻击,随后还吓到了自己跑掉了(对的又跑又跑又跑又跑了)。
随后陈见夏与母亲对峙,被强行带回家,顶着流言蜚语,忍受着县一中比振华一落千丈的教学质量,高考在即她的内心该有多煎熬焦灼?毫无意义的第一又有多刺激她多提醒她呆在这里是浪费时间?
可是电影没有演!没有演陈见夏一天一天咬牙忍耐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会回去,没有演她为了回到振华如何忍辱负重,又如何冷静地指挥自己每一个行为,缜密又孤勇地盘算好能打动母父的措辞……
电影只演了她所有的煎熬在见到李燃时全面崩溃爆发……好吧,无可厚非。
可是当陈见夏背水一战回家求母父时,孙千是怎么演的呢?她用了一种黏黏糊糊的声调!
对,这也是全片我极其不能忍受的一点,孙千黏黏糊糊哼哼唧唧的台词!
孤注一掷的陈见夏,绝望的、沉重的、卑微的一跪,是乞求也是激将,一个小镇姑娘出生以来最大的演技都用在了此刻吧,那样激烈的时刻,虽然是刻意但也千真万实,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泣血之言,本该嘶吼出来的“我就是想离你远远的”,竟被孙千哼唧出了小孩被拒绝买玩具后的气话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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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就可以再回头说成年后了,归国的陈见夏依旧是黏糊的撒娇音,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有留下什么痕迹,永远懵懂无措的神情,你想象不来这是一个顶着母亲“白眼狼”的谩骂,独自远赴新加坡留学工作的姑娘。
至于成年后的李燃?哦不,张新成。完全就是一个 AI 吧可能,剧情需要他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他就提供什么,你不能说他很差因为全都做到了(没靠滴眼药水哭对吧),但是看不出对角色有什么理解,我愿称之为“AI 式演技”。唯一能看的可能就是脸,结果成年后的发型还那么的不和谐,完全是刻意在“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糟蹋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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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外形那就再扯个题外话,CP 感与性张力。
朋友说他俩没有 CP 感,一开始我是不理解的,看海报时觉得这俩人长相可真是如出一辙的精致啊,并且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一看就家庭氛围良好那种。
谁想到哦,越看越觉得真不和谐,最后发现锅出在身材上。伴随张新成的少年感的,是他纤瘦的骨架,而孙千的洋娃娃脸下面却是货真价实的大骨架,俩人站一起的背影像是孙千随时会搂过张新成的肩说好兄弟,这真的 CP 不起来。
而且张新成的少年感似乎太足了?导致我在他身上看不到性张力,有点像没有某器官的人偶娃娃(大误)。
一看到他就立刻怦然心动,扑面而来的少年啊、青春啊、纯净啊、美好啊之类的感觉,想来想去,他可能就是适合做个完美少年吧。
(但是他可能很适合演《某某》里的盛望啊!盛小少爷~望仔~妈耶越想越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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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愿所有强行让角色与原生家庭或其他加害者和解的编剧导演,都原地拥有这样的原生家庭且世代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