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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被人贩子拐走的孙卓和亲生父母相认,为了这一天,孙海洋夫妇已经努力了14年56天,26个省市几十万公里的奔波,终于迎来团圆。他们的故事,曾经被影片《亲爱的》改编进电影情节里,寻子父亲孙海洋即是演员张译饰演的韩德忠原型。
细数下来,打拐题材的电影数量实在不多,但每一部都让人印象深刻。有讲述以村为单位进行人口拐卖的《盲山》,也有由“郭刚堂骑摩托寻子事件”改编的寻子电影《失孤》,还有这部聚焦在寻子家庭历程的《亲爱的》。
田文军(黄渤 饰)和妻子鲁晓娟(郝蕾 饰)是一对离异夫妻,妻子已经再婚,儿子田鹏经法院判决由父亲抚养。一个意外的疏忽,鹏鹏被人贩子带上火车拐走,田文军和前妻因此踏上了漫漫寻子路。
网上发帖,路上发传单,田文军想尽一切方法来寻找儿子的下落,还是杳无音讯。他提出高额悬赏,吸引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骗子,开口就是“你儿子在我身边,但是你要先打钱”;他揣着现金去和提供信息的人会面,却没想到那只是幌子,对方真正的目的是抢钱...
寻子无果的失望和内心的悔恨愧疚,像一座大山压在田文军的心头,煎熬之下他加入了韩德忠(张译 饰)组织的万里寻子会。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韩德忠是一个家底殷实的商人,为了保护家人他将住址选在封闭的别墅区,却没想到孩子在逛超市时被拐走,从此下落不明。
和他们一样,这个万里寻子会里的每一个家庭都被拐走了子女,相同的伤痛让大家聚在一起,共同寻找,互相加油打气,抱团取暖。孩子被拐的时间越长,找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但大家心里还是抱着幻想,万一找到了呢?
田文军是不幸的,但他也是幸运的。在一个好心快递员的帮助下,他得知也确认了儿子的所在,但是在带着鹏鹏走时,却遭遇了村民的阻拦。数不清的拳头和棍棒朝他落下,在这些村民眼里,他才是抢孩子的人贩子,好在最后由赶到的警察解救,才得以团聚。
《亲爱的》中出现的每一个家庭,在现实生活中都有原型。黄渤和郝蕾饰演的田文军夫妇,对应的是彭高峰夫妇,他们的儿子彭文乐2008年失踪,于2010年找到相认。而张译和张雨绮饰演的韩德忠夫妇,直到2014年电影上映都没有获得儿子的有效信息。
影片中,田文军带着鹏鹏回到家,大家放鞭炮、摆酒庆祝,为这个好消息庆祝。韩德忠看着这对父子,内心五味陈杂,他举杯、庆贺,但身边的欢声笑语都与他无关,他们的儿子找到了,但他的呢?努力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对应到现实,彭高峰夫妇在机场迎接彭文乐回家,媒体的长枪短炮闪光灯响成一片,每个人脸上的喜气洋洋。镜头转到一旁的孙海洋脸上,他的脸上看不到情绪,开心、感动、酸楚、羡慕、痛苦...复杂得难以表达。
是该笑的,兄弟找到了孩子,是一件值得放鞭炮庆贺的事,可实在无法牵起嘴角;是想哭的,兄弟的孩子找到了,可我的孩子呢?他又在哪儿呢?自我情绪的拉扯,让孙海洋在接受记者的询问时,终于崩溃大哭。
孙海洋的母亲为了孙子几近崩溃,甚至拖着年迈的身体一个人去广西寻找,权衡之下,孙海洋与妻子商量要一个二胎。当时国家还没有开放二胎政策,在有一个孩子的情况下想要二胎,只能去开生育证。
但在办理二胎户口的过程中,孙海洋被告知,想要办生育证,就需要儿子孙卓的死亡证明。不承认就无法办证,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就等同于默认。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死,一个父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孩子已经去世了呢?
《亲爱的》上映时,孙海洋请求导演陈可辛,在影片末尾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说:“生了一个孩子和生了十个孩子,他也代替不了那个丢失的孩子,不可能忘记,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不会放手。”
找回孩子不易,恢复亲情很难。鹏鹏时隔几年被田文军夫妇找到时,面对亲生妈妈的接触,只会瑟缩着说:“警察叔叔,把他们抓起来”,在他幼小的心中,亲生父母反而成了坏人。丢失14年,今年已经18岁的孙卓,面对记者的询问,也表示养父母对自己很好,要留在他们身边。
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两种选择让夹在中间的孩子无法抉择。但好在,亲爱的小孩,今天不用哭,你已经走出黑暗,不再独自漫步。也希望更多的小孩,早日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