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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已是行将就木的艺术,我们也无法换个地方重启人生——枯萎与虚空,唯有尽力面对。情感,在胶片的最后一格存蓄,回望打开了整篇河流,已是告别之时。凝视,永恒的瞬间,再次凝视。
德莱叶死后电影就没有了奇迹,可是主人公仍然想放映残片,唤醒昔日的好友(无异于制造一场医学传奇)它承载了艺术家的人生记忆。电影讲述具体的创作者,自我的故事。人没有永恒,更不存在神迹。
“主角是‘电影’”吗?也不是那位昔日的演员。我更认为导演米格尔是第一主角,或许同胡里奥一起,是某个艺术家(双重的)投射:苟活于人间市井,或中途易辙——随一种更本质的活着去存在。
米格尔在人生仓库中选择,丢弃,重蹈生活。蓦然回首的一本签名书,旧衣旧物,相片和一只手表……过往的所有,通过一次采访被重新发现,使用,怀念。这一次,将一些东西扔进垃圾桶,又把另一些装进了背包。某次的当下,我们都会体悟到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哪些则不是。
而正有无数次的,对抚慰生命的选择,重新选择,组成了他的生活轨迹。来到海边,在每个阶段带着不同又相似的感受,进行着本质的呼吸,弹琴,出海,睡觉。
胡里奥的演员生涯在一场球赛终结,丢下皮鞋,拿着香烟,在生命后一半来到另外的轨道。即使抛却感情,朴素活着,仍也带了剧组的旧照——人生前段的临时特征。他意外或有意地抹掉了情感记忆与生平所有,又简化地重复世人的一切,吃饭,劳作,睡觉。
缅怀友情,探访旧友,回首过去只是自我安慰。惨淡经营的生活需要一次意义的赋予,需要意外来填充生活,通过影像的介质,通过艺术。更可能的是,一场临时发现,从好奇心到平常心——不同的生活没有更多的不同。最少环节的生存步骤,实际上他们在过一样的生活,只是在哪次硬币的瞬间,不同倾向性的决定。
如果没有结尾的放映,形式还不会完整,但关于人生主题的表达,在养老院就已经结束了。
整部电影可见的美的呈现,从手电筒,篝火,到任何一处的光与影。更重要的,这只影片用最简朴的方式、平实的语言漫过生命,细微地讲解每一段有着汹涌力量、又实际平淡的故事。
球门与银幕,重叠了一个中点与另一个中点。可前后仍是开端到结束,从首至尾,不管是一条胶片,一笔河流。生命在其间次序流动,留下磨灭之前的一点痕迹。
唯有一瞬,可以光速穿过一切,直抵(人的)灵魂与所有——转身,直视的目光。
确实就像一个牛仔,梦间的峡谷中紫色的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