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祖父默许了那场拥有相同血缘的婚姻,悲剧便拉开帷幕。不是因为宗教所谓的惩罚,而是那种无谓的执着代代相传。
祖父带着效忠帝王的信念郁郁而终,父亲为着党派信仰惨死于酷刑,他终于拥有和祖辈相同的头衔——上校,却因不肯磨灭的正义感再次沦落。没有人争得过时代变迁,错与对不过是朝令夕改的游戏规则,正义或者邪恶,也许不如想象中泾渭分明。
祖父没有错,父亲也没有,甚至于他,都是对的。他们是迭起乱世间的沧海一粟,为着自己的信仰奋斗,就像一场赌博,有的人赢了,他们便输了。失败要付出代价,通常是死亡,也有些时候,投入监禁。对一个人的监禁,最成功不是限制自由,而是把他的心,永远束缚起来。因此,在某些时候,执着等同于惩罚,它将一个人的生命囚入铁架。
虽然,祖母亲眼见证了丈夫、儿子、情人,以及一个家族的覆灭,但她一定同意,自己幸福地生活过,并无比安详地离开尘世。她不是男子,不能上阵杀敌;她不信宗教,不必诵经祈祷;她不懂革命,不会振臂高呼。她是整个家最柔弱的人,却以一颗坚韧热切的心支撑到最后。
生活不是缺乏美,而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动荡岁月里,她的心随光影左右飘移,活着,以此作为一种信仰,不惧怕变化,也无畏波折,她的世界里,每天都是新的,每一缕阳光都有非凡的意义。“人在监狱不代表身为囚犯,监狱之外的,也未必没有拘束”,如果还有人能在悲伤离别后微笑淡定,那一定是她;如果还有人能在混乱无序中豁达宽容,那一定也是她,因为,She is the only one who has the gift of breathing freely。
拥有信仰,但无须太过执着,日升日落,生活总要继续,终有一天,每个人都将归于平静,曾经的浮华混沌,统统化作云烟。